自我苛責跟自我負責不同,後者應該像傑克・康菲爾德說的那樣:「靈性成熟的第二個特質是寬厚,它的基礎是從根本處接受自己。」
心理治療也一樣,我們追求的是自我同理,而非自我評價。
如果你對於心理諮商到底是如何進行?諮商會讓你有什麼改變?心理師在諮商的時候心裡都在想什麼?心理師如果心情不好該怎麼辦呢?這本書會告訴你所有的答案。
作者羅蕊用心理師在生活困境中尋求諮商的個人經驗分享,告訴我們:心理師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會遇到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但在受傷經驗的同時,也必須能用這樣的自己去治療案主。
身為心理師,在這一段時間內,羅蕊自己則在治療一個自戀的好萊塢製片,一名才新婚就被診斷出末期癌症的女子,一個即將邁入七十歲卻決心生日當天若不滿意生活就自殺的老婦人,還有無法控制到處勾搭不對男人的年輕女子。在羅蕊探索病人的內心世界的同時,她也發現:她的病人苦苦糾結的問題,其實也正是她自己向溫德爾求助的問題。
作者羅蕊說:「在我擔任心理師的所有資格裡,最重要的一個是: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1. 心理師也會有心理師
相信很多做過心理諮商的人都會想:心理師是在扮演一個角色或是本來就是這樣的樣子?回想過去,當我在心理師的工作時間裡,的確會有跟原來的我不同之處,因為那是進入工作模式的自己。曾經也有聽過工作夥伴說:下班之後我就沒有耐性了,因為我的耐性已經全部給了案主。過去我會覺得這種說法好像是在扮演一個角色,好像雙面人的感覺,但後來我想,確實會和真實的自己會有所不同,但工作時還是會保有人格特質在。
我想起了一個唸研究所時老師說的個人經驗,心理師這個面具好像沒有分上下班時間。當老師坐上回家的計程車上,司機照慣例的喜歡閒聊,聊工作職業就發現老師的工作是心理師,接下來就準備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因為心理師總是給人家印象就是聆聽嘛!)結果老師只說了一句:我下班了。就堵住了司機先生的嘴。
這個故事不是在說心理師好像不近人情一樣,為甚麼下班了就不能講工作?這其實是因為心理師的工作模式是主動的聆聽並給予回應,這是需要花百分之一百的精神專注在每一次一小時的晤談中,所以下班之後當然也會期望是回到一個“人”的身份,也渴望休息、和朋友說垃圾話或是和家人抱怨工作上的瑣事。因為心理師,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也聽過身邊的人,就是我的雙親,最常對我說:啊你不是心理師?就治療自己啊!如同我上面說的,心理師也是人,也會有當局者迷的現象,有時候就是容易看到別人的亮點但不是自己的。所以心理師有時候也需要另一位心理師的協助,看到自己為什麼卡住了。
#2. 治療方式有正確答案嗎?
在故事的進行中,從羅蕊的心理師溫德爾身上我觀察到,他很多的回應是非典型回應案主的方式,但對案主卻是有效的。最大的差別是在於:你是不是真誠的面對案主的問題。身為心理師,羅蕊也會在問溫德爾的問題後假設對方身為心理師會有的回答(心理師在諮商的時候如果帶入角色就會很像諜對諜,去猜測對方該怎麼回答問題或是用什麼治療技巧,比如說:我問這個問題,他會怎麼回答?是用什麼角度?)相反的,溫德爾卻沒有如羅蕊預期中的回應,但卻讓她的治療有了很大的進展。
想起學習諮商的過程中,學校老師們總是說:諮商沒有正確的答案,相信很多心理師都同意,但當你在面試當下做諮商演練時,就會感受到:回應方式其實是有評審心裡主觀的答案。
在我面試實習心理師時,去了一個諮商中心面試,因為該機構的案主多半為國中生或國小生,所以自然演練時就會傾城人假扮難搞的青少年案主。當初我遇到的是一個想要換諮商時間的案主,因為他說早上第一節課太早他很累不想來,而我的做法是先詢問他對於我們諮商的感受和想法,以及或許有機會可以討論是否換時間,前提是必須導師也同意以及案主要在約定的時間來輔導室,但不保證一定可以成功。
結束演練後,我當然被問了這樣處理的想法,我認為雖然案主是孩子,但我是把他當一個人尊重,尊重他的意志和意願,而結論是我也清楚他不是故意不來諮商,只是想在自己身心可能比較舒服的狀態,我的目的是讓孩子願意來見我,而我相信自尊是可以透過相信孩子培養出來的。
果不其然的,我沒有面試上該機構,而我的督導聽到我的介入方式時,也是說不能讓小孩任意的換時間,就是要讓他在那節該來的課過來輔導室,因為大部份的老師都是直接決定哪一堂課讓孩子過來,沒有選擇的餘地。但至今我還是不認為我的介入方式有錯,因為我可能是那個唯一讓孩子有選擇權的且願意聆聽他的需求和想法的大人。
#3. 真誠的回應才是真的發揮同理心
裡面有一個章節:別對快死的人說什麼? 作者羅蕊每週都要見一位剛新婚就被診斷出癌症的案主茱莉,茱莉在被診斷出癌症後,身邊的人最常對她說的就是:一切都是神的安排。怎麼可能?活下來的機率有多大?確定沒有診斷錯誤嗎?要不要去別家檢查?你一定能打敗它的等等之類的回應。但對茱莉本人來說,這是一種不如不說的安慰。
心理師問茱莉想聽到什麼話?
茱莉說:我希望他們可以實話實說。有一個人就說我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這反而讓我鬆了一口氣。
因為她想聽的就是真實的回應,會讓聽的人記得我還是我,不只是一個癌症病人。就像很多心理專家都有提到面對憂鬱症的患者最忌諱的就是說加油或是你不要想那麼多,你要知足等等的話。其實這些安慰都只是說者在面對這樣的尷尬情境下想要隔絕你帶給他們的不自在,想減輕的其實是自己本身的焦慮。這也是為什麼憂鬱症的患者會感覺到沒有人懂他的感受,因為那就是說者缺乏了“同理心”,而這個同理心只是誠實地說出自己對對方的感受,而不要試圖想改變對方的思考方式。
#4. 何時應該結束諮商關係?
什麼時候是適合結束諮商關係的時候?我認為也沒有正確的答案。一般在學校或是機構的多半是六到八次的諮商次數,但隨著案主想處理的議題可能會更多或更少。有時候諮商關係的結束是雙向的,有時候是單向的,就像交往關係一樣,在一起需要兩個人同意,但分手只要其中一方想結束,如果沒有妥善在諮商中進行討論,有時候案主會帶著受傷的心離開諮商室。
有時候案主因為痛苦不想再來諮商,或是覺得自己好轉了可能不用再來,這都有可能會促成諮商關係的結束。但無論如何,有再一次的機會與心理師面對面好好的討論彼此的想法,我認為是必要的,因為諮商關係是一個很特別的關係,生活中可能沒有機會有人可以讓你如此誠實的說出心裡話,或是有另外一個人給你在互動上的回饋,甚至是更深入的探討讓你卡住的生命議題。
如果你也在諮商關係中有沒有說出來的想法,最好的方式就時提出來和你的心理師討論。這也是過去我接受諮商時沒有做的事,我的第一次諮商是一個不好的諮商經驗,因為身為還在學習諮商的學生,必須要去嘗試諮商,而這也是每個心理師養成過程中的一個功課,這也會讓你更理解身為案主的感受。我的心理師只聽到我是因為課程需要所以來接受諮商,只淡淡的說我的問題問學長姐就可以解決,她就自行決定結束諮商。
對那時候的我來說覺得很傻眼,難道就因為我不是一個典型的案主背景,心理師就可以這樣對我嗎?我對於課程的焦慮和擔心或許也可以透過深入探討而有幫助。但我卻受到心理師這樣的對待,心裡其實是很受傷的。
#5. 面對現實很痛苦,但沈溺在過去或焦慮未來並沒有幫助
這句話也是我看了一百遍然後一直告訴自己的金句。我一直都很羨慕“活在當下”的人,我的伴侶就是這樣性格的人,他總是告訴我:這就是人生或是人生真的很難,所以要找點讓自己開心的事做。四年前的我不懂,因為我一心汲汲營營的申請碩士班來英國就讀,就想要念完書之後自己可以有些什麼不同。
如果我活在現在,就一定得接受自己失去了原本的未來。
但當之後拿著打工簽證來英國工作時,卻發現現實很殘酷,當你有簽證期限就像是食物有保存期限一樣,時間到公司也不會留你,除非你優秀到公司會為你申請工作簽證(當然這也很看產業和機運),我從一開始的蓄勢待發到之後的接受現實,其實心裡很苦,但也知道這就是現實,我就是外國人,本來相較於英國人和歐洲人就不是優勢,特別是我當初還想要做管理階層的位置,現在想想真的是異想天開。
即使面對現實就像把鹽撒在傷口上那樣痛,我還是跟自己說既然做了銷售那就好好的做,用不一樣的眼光去看大家都在做的事。即使我知道簽證到期我就會離開也不會有太多的憤怒不平,因為我一直都知道現實是如此,而我就是在這個實際空間中做我能夠做好的事,但不覺得比別人低下。
這本書的閱讀過程中,有時候我停下來思考我的過去和現在,有一些情節會讓我同步案主的傷心和無奈,可能我也在裡面看見了自己,或許是作者有意或無意的設計。因為你會發現每個人要面對自己的議題都是如此相似,只是可能用不同的方式表現在你生活的人際互動中。
如果你是心理師,我很推薦,不論是新手或是老手,都可以在裡面看見你熟悉的議題;如果你是一般社會大眾,我更推薦,因為這可以讓你看見諮商室那扇神秘門的背後到底都在做什麼?
本書連結:也許你該找人聊聊:一個諮商心理師與她的心理師,以及我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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